空白君

原著向非典型魂穿，汪叽不断地读档回到过去试图拯救被围剿的羡羡的故事。中长篇，剧情慢热有谜题。

ps:本文的穿越系统采用类《命运石之门》的单线世界和世界线收束规则

 
 

[你以为，改变他的命运是那么容易的吗？]

1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昏昏沉沉地醒来，发现自己正靠坐在石头上，他困惑地看着周遭昏暗的环境，这里看起来是一个山洞，阴冷，潮湿，空气中伴随着一股腐烂尸体的腥臭味，像极了他记忆中的某个地方。他的大腿上躺了个人，即使仅通过山洞中柴火燃烧生起的微弱火光，蓝忘机也能辨认出那张脸，是魏无羡少年时的脸，即使紧闭着双眼，也能认得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的呼吸很重，鼻息中略带着不安，蓝忘机知道，他在发烧。鬼使神差地，他伸手去碰魏无羡的额头，指尖滚烫的触感传来。

    “魏婴。”

       之后魏无羡悠悠转醒，蓝忘机马上把他的头挪到旁边的枯叶堆上。然后魏无羡慢慢地睁开了双眼。

    “蓝湛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望着微皱着眉头的少年的眼睛，突然有一种好久不见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所有的听觉、视觉、嗅觉、触觉都在告诉他，这真实得不像是梦境，这就是他们在屠戮玄武洞杀死妖兽后度过的一个夜晚。可蓝忘机的记忆提醒着他：那人早就不在了，你不是很清楚吗？

 

       九年前，乱葬岗一役让那里寸草不生，而他在不夜天一事后受了三十三道戒鞭，只能待在云深不知处养伤，等他出山，已是物是人非，乱葬岗朝魏无羡一拥而上的厉鬼，仙门百家连夜进行招魂仪式都招不出魏无羡的魂，随便也自动封剑，整个乱葬岗上也找不到任何魏无羡的尸骨，这些事实让仙门百家确信了，夷陵老祖是真的死透了。而后仙门百家庆祝乱葬岗围剿成功，根据围剿的功劳重新划分了势力，这几年发生了很多事情，晓星尘道长捉拿常氏灭门案凶手薛洋送上金麟台，之后赤锋尊聂明玦走火入魔暴毙而亡，其弟聂怀桑继任家主，金光善去世，金光瑶成了家主，还封了仙督。夷陵老祖走后几年，世间的罪恶与纷争却从未停过。

       方才他分明是在云深不知处境内问灵，只记得送走灵后他在原地打坐闭目养神，不知怎地就入了梦。这些年来他也不是第一次梦见魏无羡了，乱葬岗围剿后的一两年，他时常梦见魏无羡站在高高的竹林之上吹着笛子，暗红的双眼静静地注视着他，或是梦见在夷陵时，他抱着那个叫阿苑的孩子，朝着他笑。

       有时候他会梦见他在乱葬岗的战场上，周围一片惨叫声，魏无羡静静地站在火焰的中心，对他说“再见”，无论他怎么呼喊，对方都没有回应，只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，转身走进了火焰里。每次梦见这个场景，他都会半夜惊醒，后半夜就再也睡不着了。

       近几年来，这样的噩梦变少了，也很少梦见身为夷陵老祖时的魏无羡，蓝忘机现在有时会梦见他们在云深不知处第一次见面的场景，有时梦见他拉着魏无羡在祠堂领罚，有时梦见自己扯着魏无羡的领子把他从水里救出来……有时，也会像这样梦见他们在屠戮玄武洞里等待救援的一个个夜晚。蓝忘机每次在这样的梦里都很高兴，做梦的人不知道自己在做梦，全然不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，可等梦境消失，痛苦的记忆又像水一样涌入他的脑海里，他才记起这原来是梦。

       可每次梦里魏无羡的脸总是模模糊糊的，像是蒙了一层雾，他看不清他的眼睛，只能看见少年人的嘴有时在笑有时在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   可这次他看清了那双眼睛，他在梦里，知道自己在做梦。

 

       跟记忆里的一样，魏无羡醒来后抱怨在这洞里等救援的日子太过无聊，于是蓝忘机又哼起了那首曾经哼过的歌，他本想过就此把这首歌封藏在心里一辈子，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又把它唱了一遍，还是在同样的场景，为了同样的人，可心境却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   那人静静地听着，蓝忘机看着他，心里想起现世中的种种——莲花坞被灭，射日之征，不夜天，乱葬岗围剿……眼前的少年还不知道自己之后的命运，而他自己，也后悔在每一个可以改变彼此命运的时机，都错过了。想到这里，一种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，歌哼到一半不禁失了声。

     “你怎么了？蓝湛……”魏无羡见蓝忘机唱歌唱到一半停住了，似在哽咽，心想到底是因为云深不知处的事情让他悲痛到唱着唱着想起了家，还是因为蓝湛太讨厌自己了，连唱歌都不愿意唱给自己听。

     “你要是不愿意……就算啦……我……我不无聊……抱歉。”说着他捡起地上的枯枝败叶，以茎为骨，以叶为羽，折了一只小麻雀，笑着递给蓝忘机，看蓝忘机一直盯着他不说话，又把手缩了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自小就爱捣鼓这些小玩具，虞夫人总是责骂他不思进取，成天带着师弟们玩物丧志，最重要的是带坏了江澄。虽没听说过云梦的事，但蓝忘机也知道魏无羡这样的性子，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期间，蓝启仁不止一次说他不思进取和贪玩捣蛋。魏无羡喜欢玩，更喜欢逗人，在藏书阁的时候，自己不就被他逗得恼羞成怒了？

       可这个人，怎么总是到了这种时候，还能笑着逗别人玩呢？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发现他在盯着自己看。下一秒，见魏无羡支支吾吾地想要说点什么。

     “那……那个，蓝湛？”

    “何事？”

    “没事，我，我只是想问问，你唱的是什么曲子？真好听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思索了一会，答：“忘羡。”

      “什么？哪两个字?”

      “手给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忘机在魏无羡的手心比划了“忘羡”这两个字，他看见魏无羡的眼神突然疑惑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见他好像还想问什么，蓝忘机叹了一口气：“你还在烧，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魏无羡听话地睡下了，蓝忘机悄悄地拿起那只树叶做的麻雀，收进了袖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在洞里过了好几天，最终被得到消息的世家派来人马救了出去，他和魏无羡也各自回到了姑苏和云梦的家，只是他这个家，当然已经不像个家了，虽然他早知道此时会云深不知处定是这般破败景象，但第二次经历，却也没法压抑心中的苦涩。出门见过父亲后，他把那只麻雀小心地藏在静室的暗格里，亥时便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 之后梦境开始变得模糊起来，眼前的一切开始像走马灯一般快速闪现而过，他看到了莲花坞的大火，看到了失踪归来的少年阴冷的脸，看到不夜天的地狱，以及那人对自己说的无数次“滚”。

       他看到自己牵着一个小孩的手，在夷陵的街道上走着。那小孩把玩着他给的麻雀玩具，笑着问“哥哥，我们去哪呀？”他还是不苟言笑，只说道：“回家。”

       忽而梦境被迅速打散，蓝忘机闻到了一股玉兰花的香味。是他问灵处的玉兰树，此时正值开花时节。

       他方才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一个真实得可怕的梦。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做梦呢？

 

       短暂的疑惑后，蓝忘机见蓝曦臣朝自己走了过来，有一人跟随其后，是聂家家主聂怀桑，他是来找蓝曦臣商量清谈会的事的。

       他起身行礼，“兄长，聂宗主。”

       蓝曦臣还是一如既往春风满面的样子，“忘机。”

       一旁的聂怀桑也回礼：“含光君。”

     “聂宗主可是要下山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蓝曦臣笑道：“是，我来送送怀桑，忘机又在问灵？”

     “是，是前段时间来寻求帮助的那队遇到妖物攻击的旅行商人，妖物已解决，后续的事正在收尾，如今在问失踪的仆人的下落。”

       聂怀桑感叹道：“含光君真不愧是逢乱必出啊，如此细致，换做别的什么修士，妖物解决了就回去禀报了，哪还管剩下的。在下敬佩！”

    “忘机自少年时就如此，”蓝曦臣笑了笑，“对了，方才经过会客厅时，见到一外姓门生携山下的人家来求助，忘机可去看看。我与怀桑先告辞。”

   “慢走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到了会客厅，蓝忘机看见一群少年门生围着一个外姓门生，似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一些安慰的话，见他进门，又立刻散开，纷纷行礼。

   “含光君。”

      蓝忘机望向坐着的妇人，“不知夫人，何事求助？”

      那妇人似是听不见蓝忘机在问她，只顾着抹眼泪。刚才那个被围着的外姓门生露出尴尬的表情，走上前来，蓝忘机认得这个外姓门生，名叫林初，他说：“含光君，这是家母，我家大哥不知什么原因在梦里自杀身亡，镇里的仵作验不出死因，家里人怀疑是邪祟杀人，才要我带着上山来求助，家母伤心过度，请见谅。”

       林初的家在姑苏彩衣镇附近的一个小山村里，家境贫穷，本接触不到仙门世家，但林初年幼时救了一个算命为生的落魄云游道人，那道士发现他有修仙的资质，为了报恩，收他为徒，并在他十四岁后推荐他进了姑苏蓝氏当外姓门生，林初本人很勤勉，再加上底子不差，这就进了姑苏蓝氏，今年是第三年。

       这个案子的死者是林初的双生哥哥林余，与弟弟林初不同，他并没有修仙的资质，所以家里仅林初一人在仙门拜师学艺，林余为了负担林初的伙食费和学杂费用，一直在彩衣镇上做着给地主家和酒楼运送食材的工作。一个月前他回到家里住了一段时间，三天前就突然自杀了。林初说他哥哥死的时候惊动了家里的人。大家从睡梦中惊醒，赶来时看见哥哥走火入魔似地乱砸房里的东西，随后冲进厨房抄起菜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。

       听林初的描述，蓝忘机觉得这有可能是一种食梦魔在作祟，因为人本身不怎么可能在睡梦中自己杀自己。林余的尸体如今已经在镇上交由仵作保管，为了更详尽地调查，需出发前去彩衣镇调查。于是蓝忘机先让其他门生送走林夫人，随后带上林初，赶往了彩衣镇。

       到彩衣镇时，蓝忘机查看了尸体，尸体的眼球整个变白，割断自己喉咙的刀口极其地深，刀口的方向也很奇怪。他命林初用木棍按伤口的方向演示了一遍，发现这种砍的动作确实不自然，并不是顺手握刀自尽的姿势。
         这样确实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过的迹象，而这种死况就很像以前记载过的食梦魔杀人的状况。蓝忘机尝试过问灵，问灵的结果是，死者对自己为何而死，何人杀他，一概不知，甚至也说自己没有与人结仇。

       那应该就是食梦魔杀的人，但人死后这种邪祟便会自动散去，并不会危害其他的人，所以除非有人故意使食梦魔附身于死者，不然食梦魔不会不请自来。若真有人故意召唤食梦魔危害他人，那么就绝对不能任由这个人逍遥法外，继续害人了。

      林初听了这个结论，就开始急，急了就开始哭，他说:“含光君，我哥哥是个老实人，平时也不喜欢跟人结怨，怎么就有人要害他。”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蓝忘机道:“这件事，还有诸多疑点，你先别急，待明日，再到你兄长住所查看一番。如此操控食梦魔杀人之人，必定是个隐患。需查明你兄长为何被杀。”

      此时已经接近黄昏，他们需留在彩衣镇一夜，明日继续以林余为线索，调查这个召唤食梦魔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入夜，蓝忘机躺在客房的床上，思考着召唤食梦魔杀人的人到底何目的，慢慢地入睡了。

       等他再次睁开眼，又发现自己身处那个真实的梦境中，这次不是在玄武洞，而是在射日之征后，金家的花宴上。他跟随兄长来参加花宴，蓝曦臣正在跟金光瑶和聂明玦寒暄。他站在蓝曦臣身旁，远处忽然传来争执的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然后他就看到了，站在江澄身旁，正在跟金子轩争执的魏无羡。

 

TBC

后记：汪叽回到了过去，只不过现在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。一开始的案子只是个有点含义的小插曲。等后面大概4章左右汪叽就发现了自己真的改变了过去就开启疯狂读档模式。